今年两次到绍兴。第一次是年底随区里老科协朋友团游，去了鲁迅故里和柯岩、兰亭。第二次是与老伴春节期间去的，三、四天时间里看了一些绍兴城里的名人故居和历史街区，离城区不远的名胜东湖、大禹陵都去了。本还想去离城二十几公里外据说比较有水乡本色的东昌古镇，没查到从城区出发的便捷线路，所谓“直达”公交是要经过几十个车站才能到的，恐怕老年人连续游玩会太累，于是就留给以后吧。绍兴似一本厚重的线装古籍，一下子读不完，夹一个书签，以后再慢慢品读；绍兴又如一坛陈年的酒，珍藏些许待日后再细细品尝，让醇香绵延。
1.跟着课本游绍兴
车进绍兴，会看到一个路边很大的广告牌：“跟着课本游绍兴”。我想这会是最响亮、最成功的绍兴旅游广告辞。绍兴的会稽山没有黄山之奇、庐山之秀、泰山之雄；鉴湖之水也美，但名声远不及西湖、桂林。那绍兴靠什么来吸引游人纷至沓来？绍兴人！有着两千多年历史文化的古城不断化育出来的绍兴名人，以及他们留在这座江南水乡古城中的斑斓印记——积淀下来的厚重文化瑰宝。在柯岩景区有规模不小的绍兴名士苑，草地、树林或水岸边一座座绍兴名人塑像和对他们的简要介绍，让那些名人的事迹和精神在这方热土彪炳千古。
这些绍兴人、发生在绍兴的事，大量地进入中小学的语文的、历史的等教科书中，根深蒂固地植入青少年的大脑中，青少年时期是人一生记忆的黄金期，教科书里获得的关于绍兴的信息，时间再久远也难以淡忘。
小学低年级语文课文中就有“大禹治水”故事，故事中大禹受命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原来大禹的家就在绍兴，他是绍兴人的女婿。大禹死后葬绍兴的会稽山北麓，那里建有规模宏大的大禹陵供后人瞻仰。绍兴和全浙江一样，城里竖着“五水共治”的巨幅宣传画，我想在绍兴有大禹垂范，会有治不了的水？只不过当初大禹治的是“自然”的洪水，如今的祸水大多是人自己造成的孽。
成语“卧薪尝胆” 的故事，藏在府山上的越王台里。我和同行的汪先生清早去探访，只见大门紧锁，跟着上山晨练的绍兴人围着它转了一圈。春秋战国时期，这里是越国中心，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越王勾践发愤图强，终于报了仇雪了耻。
中小学课本有书圣王羲之和他儿子王献之的故事，还有他的名作《兰亭集序》，绍兴有他的故居遗迹和《兰亭集序》中描述过的雅集所在地兰亭，都是喜好书法的人向往的地方。
宋代爱国诗人陆游的诗作在中小学课本中也有不少，陆游的诗除却有“铁马冰河”的豪壮，也有柔情似水的另一面。题在“沈氏园”砖壁上的两首《钗头凤》唱和，见证着这位铁血男儿与原配才女唐婉哀怨缠绵的爱情故事，有点像绍兴版的《孔雀东南飞》。
中小学课本中有很多关于周恩来的的故事，绍兴城里有周恩来的祖居，在那里可寻找他童年生活的影子和革命生涯中的足迹。
解放路口的秋瑾就义处立着大义凛然的鉴湖女侠塑像，在“大通学堂”里我们可以感受的是中国近代革命先行者徐锡麟、陶成章、秋瑾等人的爱国热情，体会他们当初在这里创办培养革命军事骨干学校的艰辛，策划、响应辛亥革命并为之献身的英勇和壮烈，如让我们读了一遍立体的辛亥革命史。
当然教科书里和绍兴关联最多的，是鲁迅以及他的文学作品中写到的绍兴的地方和人事。中小学课本中有太多的鲁迅先生的作品，诸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故乡》、《祝福》、《孔乙己》、《阿Q正传》和《药》等等。一篇篇脍炙人口的作品，不知影响了多少人的心灵，而这些作品鲁迅大多以故乡人物为原型，以绍兴水乡古城为背景创作的。作品中提及的情境在“鲁迅故居”一带街区至今犹存，至少还有它们的影子。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主要是冲着鲁迅先生，怀着对这位中国现代文化巨匠的崇敬来到绍兴旅行。虽然参观“百草园”时导游事先会给游客打预防针“你们看了会很失望”，可是很多游客到了那里看到一个极普通的菜园子，不仅不失望，还很兴致勃勃。因为这些游客小时候都读过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甚至都熟读成诵，现在来实地 “按文索图”，皂荚树是什么样的树？泥墙根在哪里？…… 这就是文化的力量。小时候的记忆太厉害了，对人的影响是一生的，请编教科书的先生们慎选课文，不要随便删减原有入选的这些鲁迅作品，那里有我们民族的魂魄。
如果说绍兴也是一本中国人必读的教科书，鲁迅故里无疑就是这部书里的精华所在。“跟着课本游绍兴”，必游“鲁迅故里”。
2.在“鲁迅故里”
所谓“鲁迅故里”，是指位于现在绍兴市区鲁迅中路上的一片聚集众多明清建筑的历史街区。
“鲁迅故里”东入口处，有一堵5米来高、15余米长的文化景观墙，巨幅壁画上有鲁迅先生在他一生眷恋的热土绍兴风情背景前，一手夹着烟卷的木刻般的半身肖像，仪态自然亲和，看上去似乎就是他的名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写照。肖像正上方镌有以鲁迅先生的手迹制成的“鲁迅故里”四个大字，景观墙前还有一组以鲁迅主要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制作的青铜雕塑作品。游客们纷纷在此驻足欣赏、拍照留念，因为大家把它看作自己到过鲁迅故里的标志！
绍兴人是大气的，每个旅游者都可到巨画右侧的旅游管理处领取免费的参观卷，然后就可以到“鲁迅故里”里的各个地方参观，不像有些地方，依靠名人来疯狂赚取人民币。为绍兴的做法点赞！鲁迅是绍兴人，但属于全中国，鲁迅精神是中国之魂，人们到鲁迅故居来瞻仰这位民族脊梁、接受鲁迅精神的浸濡，本身就是中国人一次自觉的灵魂净化，不能让铜臭给玷污了。
这个街区里保留着鲁迅祖上生活的周家老台门，鲁迅少年时期生活过的故居周家新台门，与鲁迅少年时期生活和他作品背景或人物有关的寿家台门、三味书屋、百草园，土谷祠、咸享酒店等。
这些向游人开放的台门都是经过修缮原汁原味的明清建筑。“台门”是绍兴人对比较有特色的聚族而居的水乡民居大屋建筑群的称呼，正如北方的大院、上海的石库门。进台门大门后映入眼帘的必是挂着各种匾额的厅堂，匾额和楹联或是显耀祖上的功德和家族曾经的辉煌，或是宣扬传统的家风和道德。由厅堂再进去就是一进又一进的正屋、杂屋，房与屋之间都有廊屋贯通，台门内行走就不怕日晒雨淋，两边有对称的侧厢、楼房，偶尔在中间隔一个小小天井什么的，点缀几棵花木、几块假山或水池等小景。这样一进一进进入，会让人真切地感到身处大院“深”宅之内。鲁迅的祖居“周家老台门”和故居“周家新台门”都是这样的“台门”。
“周家老台门” 是鲁迅先生祖辈的世居之地， 青瓦粉墙，颇具规模，比“周家新台门”气派多了。从老台门仪门上方悬挂的蓝底金字的“翰林”匾，“德寿堂”里的家具陈设，都可以看出这个官宦人家在当地的显赫地位。周家新台门虽则也是台门，但比起老台门来逊色不少，因为到鲁迅这一代，周家已经由盛转衰。他难忘童年时期几乎每天都要做的事：从母亲手里接过首饰，跑到恒济当铺站在比他的头还高得多的柜台上，把它递到“朝奉先生”手里换钱，在“朝奉先生”轻蔑的眼光中接过钱，又匆匆跑去药店给久病的父亲买药。正是一个这样的家庭变故，让他从中看透了世态的卑俗，接触了解更多社会底层人民的苦楚，看清了整个中国社会的种种弊端，为他日后为人民大众和新文化运动敢当“呐喊”的旗手，成为“民族脊梁”奠定了必要的思想基础，一代大文豪正是这样练成的。
所以游客似乎对新台门里的陈列更感兴趣，因为新台门里一桌一床、一草一木都有鲁迅童年生活的故事。导游介绍虽然新台门也有过部分房产包括百草园改姓改建的经历，但作为鲁迅故居的主要建筑部分保留至今，仍是一座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三进深宅大院。
鲁迅诞生在这里，并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给后人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踪迹。进黑色的台门，穿窄窄的长廊，桂花明堂前的小小天井，是鲁迅年幼乘凉时听祖母讲故事的地方。桂花明堂后有鲁迅的卧室，是辛亥革命时期他从日本留学归国回到故乡，在绍兴府中学堂和初级师范学堂任教期间的卧室兼书房，他在这里会见志同道合的朋友。小堂前后面有鲁迅母亲鲁瑞的卧室，原来笔名鲁迅和他小说里的鲁镇都借用了他慈母的姓氏。故居里的厨房有大户人家才用的三眼大灶，当年常来周家打工的上虞乡下的“忙月”（季节工）章福庆，会种地，还会修编竹器家具，为童年鲁迅制作不少各式竹玩具。在鲁迅记忆里一直难以抹去的是一次章福庆带儿子运水一起来帮忙时的情境：鲁迅就是在这厨房里和他初次见面，听他讲述怎样捕鸟、怎样在海边沙地里拿胡叉刺偷吃西瓜的猹，让鲁迅认识了一个神奇而陌生的天地，于是就有了著名小说《故乡》中“闰土”的形象：“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当然故居后面的“百草园”更是鲁迅儿时的乐园。“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中，就是这样形象生动地描述它的，如今令无数读者心生向往前来一睹为快。其实“百草园”只是个聚居的周姓人家共有的一个菜园，平时种瓜菜，秋后晒谷。可在鲁迅的眼里，却是一个童年的乐园，孩子的世界常会使大人们很吃惊，好在游客都是从童年过来的，因此也理解，所以还是对这个小小的菜园充满好奇，乐此不疲考证鲁迅描述过的景物今何在。
当然想更全面地了解鲁迅，最好到处于两个周家台门之间的“鲁迅纪念馆”参观。“鲁迅纪念馆”已经不是上个世纪文革时期参观时见到的那个像人民大会堂缩小版的模样，显而易见是经过重新改建的，现在看起来与新老周家台门混为一体，与整个街区也比较搭调，这不能不说明是一个进步，尊重传统敬畏历史文化的意识被唤醒，虽然晚了一些。
纪念馆里的展品极其丰富，包括实物、出版物及手稿、照片、书信、有关美术作品等，再加现代化的影像，生动地展示了鲁迅先生一生各个时期的经历，从爱国热血青年经过痛苦的历练，一步步蜕变成新文化运动主将的不凡业绩， 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民族脊梁”是怎样修炼成的，令每个参观者对这个文化巨匠肃然起敬。
来到在鲁迅故里的人们对与鲁迅祖居隔河相望的寿家台门也很感兴趣，因为那里有鲁迅笔下的“三味书屋”。寿家台门是鲁迅的塾师寿镜吾先生家的住屋，门前有极窄的小河，河上有小石桥，河里有待客游览绍兴的脚划小乌篷船，带着乌毡帽的船工可以手脚并用同时使用两支浆在狭小的河道上将你送到绍兴想去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种很醇厚的绍兴味道。
三味书屋就在寿家台门的东厢房，游客是禁止入内的，人们总要在这里驻足朝昏暗的书房里张望一番，门前、窗前人头攒动，大多对“三味”的含义是什么不甚深究，更多的都在寻找鲁迅的座位和他刻在书桌中的“早”字有没有。
在鲁迅故里，一些鲁迅作品中出现过的地方和人物常会与你不期而遇，好多还成为了商品与企业的称号。如那个临街一个曲尺形柜台，孔乙己曾常站在门外花几文钱站着喝酒的咸享酒店已今非昔比，店门虽还保留着鲁迅描述过的那种格局，如今却是绍兴的一个大企业。游客慕名而来，能见到门前站着的“孔乙己”（铜塑像），大堂却多了挂着著名作家李准大约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光临酒店时留下的“小店名气大，老酒醉人多”的对联和不少现代文人雅士的墨宝。于是大家就有了尝一碗当年孔乙己喝过的绍兴黄酒，再来一盘孔老兄说过的回字有四种写法的“茴香豆”下酒的冲动。其实我们文革期间到过咸享酒店，那时吃过的茴香豆不是现在在卖的和上海城隍庙茴香豆差不多的那种，而是一种焐熟的沙软的蚕豆，这可能更接近原始的真实，不过这种豆水分多不好带，确实不适宜做旅游商品。
在参观鲁迅故居的路线上，会经过“鲁迅笔下风情园”等一批与鲁迅有关的古宅古迹，窄窄的青石板路上，有这座古城的厚实文化的印迹，一座座相连的粉墙黛瓦老台门，似一个个能窥视历史文化名城绍兴的“窗口”。
在绍兴鲁故里，我们不仅在一步步走近伟人鲁迅，也在不断加深对人文荟萃的绍兴的认识。
3.会稽山麓大禹陵
游人到绍兴，除了首选游鲁迅故里，如果时间充裕，大禹陵、兰亭和东湖这些名胜也是必到之处。不得不说绍兴人的大度与精明，他们在四个景区之间开通了免费的公交，游客游完一处后，就可以很方便地到第二处、第三处，从鲁迅故里出发，到另外三个景区都有直达班车，可以自由选择。即使是走马观花，一天要到四个地方可能做不到，“远方的客人”就会“留下来”，多住一天就多为绍兴的GDP做点贡献 ，再说绍兴还有那么多名人故居，旧街老巷里都深藏着特有的文化和故事，有时间确实都值得去探访一番，如此说来，绍兴人打的是大算盘。
出绍兴城区东南三、五公里，远远就望到巍巍然立于会稽山麓石帆山顶上的大禹像，我们知道大禹陵要到了。
会稽山不大也不算高，但在古代却列全国九大名山之首，排位在泰山之上（那时排位依次为会稽山、泰山、王屋山、首山、大华山、岐山、太行山、羊肠山、孟门山）。我想这可能与我国古代治水英雄大禹有着不解的渊源，因为大禹在会稽成家、封禅、立国，最后把陵寝也留在绍兴，人民对大禹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也促成了会稽山的古代“天下第一名山”的地位。
正如《长江之歌》所唱：你从远古走来，巨浪荡涤着尘埃……大禹正是从远古荡涤着尘埃的巨浪中走来，为中华大地解危排难的英雄。中国人从小就知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相传4000多年前的帝尧时期，四处洪水肆虐，泛滥成灾，中华大地成了汪洋泽国。经推荐部族领袖尧帝派大禹的父亲鲧来治水。鲧采用“堵”的办法，治了九年没有成功，最后受处罚而死。新的部族领袖舜帝继位后，任用鲧的儿子禹治水。禹尽心尽力带领众人奔走于华夏各地察地势，造工具，吸取父亲的治水失败教训，改“围堵”为“疏导”，利用水势和地形，疏通壅塞，引洪入海，终于平息了水患，从此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禹因而得到人民的拥戴，成为尧、舜之后又一代圣君，中国第一个王朝夏王朝的立国之君，被人们尊称为“大禹”，得到世代人民的敬重和歌颂。大禹一心为公，为治水离家八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迹传为世代佳话，奉为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和传统美德。
已经是第二次来大禹陵了，和前一次相隔怕有二十来年了。大禹陵变大了，变成了一个景区。原来的大禹陵可能就是立于“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牌后的禹陵、禹庙和禹祠三大部分。而现在在这此之外增加了石帆山顶的大禹立像，几里长的神道，大面积的祭台广场和禹迹馆等。新景区作为祭祀华夏民族先祖的场所更显庄重，中华传统文化的含量更加厚重。
原有的部分和扩建部分共同谱写了一曲中华人文先祖的颂歌，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雅乐。
进入神道就见一高大石质牌坊，龙柱，凤枋，正中“大禹陵”三字，是一位国家最高领导人手书。前横一大铜管，每每使游客不解其意，以为是一个巨大的长铜鼓，原来这叫“龙杠”，两旁还有拴马桩，按照古制所建，要“文官在此下轿，武官在此下马”，任何人都得步行进入祭拜陵寝，彰显了禹陵现实的尊贵。
神道里则藏着世代相传的各种大禹治水的浪漫，神道口外被九条青铜蛟龙环绕着的 “九龙坛”，寓意传说中被大禹所降伏的在华夏兴风作浪遍地洪水的九条蛟龙。神道两旁绿树隐隐，不时冒出一对石兽来，依次可以看到“辟邪”、天鹿、龙马、巨象，獬豸、卧牛、石虎、黄熊、三足鳖、九尾狐、野猪和应龙，传说大禹治水得到过它们的帮助，留下不少动人故事，如今都请它们前来守陵。
神道尽头是祭禹广场，是现在大禹后裔和各界人士一年一度举行祭祀大禹的地方。近几十年，炎黄子孙开始重视祭奠自己民族的人文先祖，黄帝、炎帝和尧舜、孔孟等圣君圣人都有专门的祭奠日程和专用场所，活动相当隆重，一般都有当地官方的色彩，虽然夹杂有旅游部门的利益驱动，但对整个中华民族包括海峡两岸、遍布世界各地华人的民族认同有种特殊的意义。到会稽山麓的大禹陵祭奠大禹，自然是学习、传承、弘扬大禹精神的最佳选择。
广场有一面临禹池的方形祭坛，一左一右矗立着钟亭和鼓亭，面对九鼎台浮雕墙。浮雕介绍的是 “禹得天书”、“涂山娶妻”、“三过家门而不入”、“禹会诸侯”等大禹生平传说；浮雕墙上方摆放九只大鼎，以表彰大禹的功绩：治水成功后建立夏朝，分天下为九州，铸造九鼎以象征国家和政令的统一。
更多的大禹治水的功绩展示在“禹迹馆”。展厅展出了大禹作为治水英雄、立国始祖的不朽业绩，展示了他与绍兴这方土地特别的关系，在绍兴一带至今至今留存着丰富的有关大禹的地名、古迹和传说。展厅也介绍了在全国各地，长江、黄河流域都有当年大禹治水、立国留下的的足迹，如今都成为后人对他的丰功伟绩缅怀与膜拜的理由。
当然大禹陵最精华的地方在历史悠久的禹陵、禹祠和禹庙。虽然这些建筑主要是明、清和民国重建之物，但也足够有历史感了，好在还有大量史书典籍记载佐证。有《史书》记载，大禹“忧民救水到大越（今绍兴），大会计，爵有德，封有功。”会议地点因此称“会稽山”（古字“稽”、“计”通假）。禹功成后又“巡守大越”，在绍兴病故，葬于会稽山下。葬地古称禹穴，背靠会稽山，面临禹池。
禹庙前的水池叫禹池，跨过一座名曰“告成”的（意思大禹在此治水大功告成）古石桥，就能看到一方“全国文物保护单位”的标记。进入禹庙的棂星门，沿顺山势铺就的石板甬道，就到了大禹陵碑亭。亭内一大石碑上刻 “大禹陵”三个大字，敦厚隽永，有说明是明代绍兴知府南大吉所书。在绍兴的周恩来祖居，见过周恩来在抗战期间的1939年到绍兴时，在陵碑边的留影，感觉他是在吸取大禹赋予我们的民族自尊和自强精神，表明爱国抗日的志向。
碑亭两边分布有一个八角重檐的“咸若”古石亭，秦丞相李斯撰写的《会稽刻石》等珍贵碑碣的“碑廊”，禹穴亭、菲饮泉等，它们的来历、历史存在、名称出处及涵义，都有极高的中华文化含量。
沿甬道一直上去，就到禹庙。禹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宫殿式建筑，大殿重檐歇山造，巍巍然耸立于绿树森森的会稽山麓，顶背间的“地平天成”四字为清康熙所题。殿内供奉大禹像，四壁有很精美的巨幅壁画，生动的描绘了大禹治水的传说。平时人们来纪念、凭吊。参拜大禹的就来这里，到殿前点燃一柱线香插到香炉里，或跪拜。只见殿前炉香缭绕，缕缕青烟寄托着华夏子孙对大禹的敬意和怀念之情。
位于禹陵左侧的另一建筑群就是禹祠，是大禹的姒姓子孙所建，作为姒姓后人供奉、祭祀先祖大禹及其他祖先的家族宗祠。原来大禹姓姒，已传至145代共数百人，主要居住在禹陵前的禹陵村。大禹陵的祭祀活动既有国祭也有家祭，很有意思的是禹祠内除也有大禹像， “大禹治水”等砖雕，大禹在绍兴的遗迹照片，还有姒氏族谱和历代祭禹的记载等。
去禹祠时所见印象比较深的还有那块大石头“窆石”和“佝偻碑”。因为不认得那个“窆”字（在大禹陵遇到的不认识的字好多），再加石头也奇特，上有穿孔，还有几个刻下的文字，特别引人注意。不明白这样一块大石头为什么在禹陵很不一般，专门置于窆石亭内？原来所谓窆石是大禹下葬时必用的器物，有它可确信这里就是大禹当年下葬的地方。“佝偻碑”的碑文很奇特，像篆书又不完全像，所以很难认得几个字，反而更有兴趣去猜想。相传此碑为大禹所书，最早立于湖南衡山佝偻峰，在明嘉靖年间，由绍兴知府摹湖南岳麓书院的拓本勒石于此。字形应在篆书之前，有点象蝌蚪，后人称为“蝌蚪文”。旅游就是长见识。
从禹陵出来已近傍晚，又要重走那段很长的路，恐怕脚力不够，于是在禹陵门口的禹池埠头租用了一艘游客专用的乌篷船。从船上回看大禹陵，临水的祭坛，广场上的龙柱，岸边还在开放的零零星星的黄色迎春花，别是一番滋味。可惜乌篷船装了机器，不是脚划的，缺少些绍兴本色。快回到景区入口的埠头时，船工用地道的绍兴话和我们说了一些话，虽然同属浙江老乡，方言也听不全懂，后来明白了他想回家买点老酒喝，希望另外给点酒钱。新年新岁的，老船工还在为游客服务，绍兴是酒乡，就欣然同意，大家都高兴。
作者：钱银星
责任编辑：孙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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