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杨全，这一年我28岁，也算事业略有小成，唯一的不如意就是一直没遇上自己喜欢的女人，没有成家。
那段时间，公司将我分派到分公司坐镇一段时间，那里离我的住处有一段距离，却离早年我父母住的房子很近。
略想了想，我就搬了过去。
我住了大概一月有余的时候，隔壁搬来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住进来的那天，她敲响了我的房门：“你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我叫杨婷，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她递过来一盘切好的水果。
我笑着摆手：“你好，我叫杨全，咱们都姓杨，倒是巧了。水果就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杨婷也笑：“倒是有缘了，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搬家了一定得给邻居送点吃食，也是想要把邻里关系搞好。”
我不太好意思地接过：“那就谢谢了，进来坐坐？”
“不了，我家里还有孩子在等着呢。那你忙，我先走了。”
我对杨婷的印象不错。
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笑起来很甜。
看起来最多二十几岁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有孩子了。
这之后，除了偶尔在楼梯口遇见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交集。
有时候会听见小区里的大妈说几句闲话，这才知道，杨婷是个寡妇，据说她老公前两年出事了，她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倒是挺辛苦的，也挺不容易的。我脑中划过这个想法。
这一夜，风雨交加。
我忙到很晚才忙完，正准备休息，突然，门被敲响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晚上12点。
我心一跳，蹙着眉往客厅走去，一边大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杨婷的声音：“杨全，是我，杨婷。”
我松了口气，打开门。
杨婷一脸焦急：“不好意思，打扰了。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孩子半夜发起高烧，现在又下雨，打不到车，能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院吗？”
我一听，二话不说应了：“行，我去换身衣服，你赶紧把孩子抱上，这可耽搁不得。”
“谢谢，谢谢。”杨婷感激地说完，转身就往她自己家跑。
我进屋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再出门在门口就遇上了吃力地抱着孩子的杨婷。
我走过去，伸手接孩子：“我来吧，我力气大些。”
杨婷不太好意思地道：“这太不好意思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都是邻居，谁没个急事儿？”
“谢谢你了，杨全，你人真好。”
杨婷小心地将孩子放到我怀里，又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小声地哄：“宝宝，叔叔抱啊，乖，妈妈在呢，带你去医院。”
杨婷声音温柔，这会儿靠得极近，一股馨香钻入鼻孔，我心中一荡。
为了掩饰我自己心中的那点儿波动，我抱着孩子就往楼下冲。
杨婷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幸好我们住五楼，楼层不高。
到了楼底下，雨倾盆地下。
我将孩子还给杨婷：“你先抱着，我去开车。”
2.
上了车，一路狂奔到医院，挂了儿科急诊。
医生给做了初步的检查，说是流感，有点肺炎，最好是住院。
杨婷抹着泪自责，我让她陪着孩子，我自己跑上跑下的交费办手续。
一切办妥，孩子打了吊瓶睡过去，已经天光大亮，雨也停了。
杨婷安顿好孩子，对我说：“杨全，咱们出去吃早餐吧，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孩子一个人没事吗？”
杨婷亲了亲孩子的脸蛋：“没事，他睡着了，应该能睡会儿，我跟护士说一声。咱们吃个早餐再回来，不耽误。”
我知道她是出于感激，想要请我吃早餐，本想拒绝，可鬼使神差地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早餐店。
杨婷要了一桌子的各式早餐。
我笑：“叫这么多哪吃得完？”
杨婷也笑：“不多，吃不完大不了我打包。”
一夜未眠，杨婷的脸上有几分憔悴，笑起来却格外的温柔好看。
我不动声色地问：“你老公呢？怎么一直都只见你一个人带孩子？”
杨婷脸上的笑就滞过，沉默了几秒，才苦笑着回：“三年前出意外走了。”
“抱歉，我……”
“没事，都过去了。这也是命。”
“你很这你老公吧？婆家没人帮忙照看孩子吗？”
“嗯，他生前我们的感情很好。他是孤儿，我就只能靠自己喽。”
“你真了不起。”
杨婷害羞地低了头：“我这也是被生活逼迫，没办法的事，不然谁不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啊？”
我状似无意地又问：“没想过再找一个？”
杨婷叹气：“我现在没那个心思，只想着把孩子带大。再说，带着个孩子，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个合适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婷比我还大两岁。
“小杨，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就行。真的感谢你了。”
我冲她挥挥手：“别那么客气，有什么事儿就说，能帮的我肯定帮。我走了。”
坐到车上，闻着车内没散的属于杨婷的气息，我心中一股躁动。
3.
自那日之后，我与杨婷的关系就更近了几分。
在知道她上班的时候，都是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她的工作是在超市做销售，很多时候要半夜才回来。
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出于心底的那点儿骚动，我对她说：“我基本5点半就下班了，你把孩子放我这儿吧。”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反正我独居，我看你家孩子也挺乖的。”
“小杨，那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瞧你说的，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自此后，杨婷的儿子郑柏就成了寄居在我家的常客。
小男孩很乖很安静，常常抱着一个玩具可以一个人呆很久。
大概独居太久，有了这么个小东西，我倒是来了些兴趣。
网上搜了很多养孩子的攻略，倒是因此学会了做饭和陪孩子玩。
慢慢地，郑柏也对我越来越依赖，会主动要我抱，会将幼儿园的事讲给我听，甚至会要求我陪他玩。
一晃就是半年。
这一日，杨婷回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半。
我一开门就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
有点像压抑着的委屈。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没，小柏呢？”
“睡了。你别担心他，这小家伙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嗯，谢谢你了。”腔调里带了浓重的鼻音，一听就是哭过的。
我一惊，一把拽住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杨婷转头看我，眼框红红的：“没，没什么……”
看着杨婷一副不愿意和我说的样子，我有些怒意：“杨婷，你这还把我当不当朋友了？”
杨婷似是怔愣住，看着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将她按进怀里：“好了，我不问了。只是，杨婷，有什么事儿，你不要总想着一个人扛。我愿意帮你分担一些的。”
杨婷没有挣扎，我心中一喜。
过了半晌，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今天其实九点就下班了，部门聚餐，我不愿意去的，可部门经理说我每次都不去，这样不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只好跟着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要喝酒，我以还要回家照顾孩子为由没喝。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我。
可是，后来部门经理去了洗手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吐了，要我给他送杯水过去。我傻傻地跑过去，结果……结果他根本没醉，对我动手动脚，还说些很难听的话。”
说完，杨婷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怜惜和愤怒：“别哭，乖啊。这工作咱们不干了，我重新给你找工作。”
杨婷娇软的躯体倚在我怀里，我心里的保护欲被完全地激发出来。
“乖，别哭了，明天马上辞职，我陪你去。我托人帮你找份正常上下班的工作，工资不会比你这低。这种人渣，咱们不伺候。”
杨婷轻轻地“嗯”了一声，一手抓着我胸前的衣服：“小杨，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那双小手似是带着火，即使隔着衣料，还是一路燎原烧进了我心底。
我没忍住，低头尝试着吻上了杨婷的唇。
她没推开我，柔顺地依偎在我胸前，张着那张樱桃小口任我攻城掠地。
我粗喘着加深了这个吻。
很久，我们分开。
我只觉得心里滚烫得要燃烧起来，杨婷双眸泛着水光，迷人而不自知。
“杨婷，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低低地道。
杨婷似是回过神来，红着脸推开我，没说话，匆匆进了房间抱着郑柏走了。
我有些不懂她的意思，给她发信息：杨婷，你还没回答我呢。
过了很久，杨婷才回我：小杨，我想想看。
得到这个回答，我满意地翘起唇角，上床睡觉。
4.
次日一早，我请了假，拉着杨婷去她公司辞职。
那个经理百般阻拦，甚至还扬言她的工资别想要了。
我怒从心起，上前就给了他两拳。
他嗷嗷叫着说要告诉我。
我冷冷地说：“昨晚上你骚扰我女朋友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有种你去告啊，正好我有个朋友是做律师的，咱们看看谁赢！”
那个经理面色瞬间成了猪肝色，额上沁出冷汗。
我还欲上前再揍他一顿，杨婷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别打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反手握住杨婷的手，冷声对那经理道：“赶紧让人给杨婷结工资，不然我不介意闹大。杨婷现在也不做了，闹大了咱们转身就能走。不过，你这经理的位置爬上来怕是不容易吧？”
那经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脸上堆起笑：“兄弟，别别别……工资的事儿好说好说，我马上给财务的打电话，杨婷过去就能结工资。”
“快点，我等着。”
“好好好。”经理连声应了，马上拿出电话打给了财务部。
我拉着杨婷出门前停住了步子，回头阴恻恻地道：“你别想什么阴损的招，我这人没什么大出息，可在这一块儿，也还算有点人脉，你要是不怕的话，尽管来。”
“不敢不敢……”
杨婷拿了工资出门，一脸感激地对我说：“小杨，真是谢谢你帮我出气。”
“说什么傻话，我现在就想你快点儿想好，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用手指在杨婷的手心轻轻地挠了挠。
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就没了后续动作。
我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当即给一个好友打了个电话问招不招销售人员。
他家做珠宝生意的。
好友沉默了片刻，问我是男是女。
我是说女的，他哈哈大笑，说我这是铁树开花了，不招也得招，不过刚好正在招人。
我立马带杨婷过去面试。
杨婷毕竟做销售做了好些年，虽然不懂珠宝，可她人长得甜嘴也甜，性格也活泛，面试的店长立即录取了她。
杨婷喜得回家的路上要我拐去超市，买了一堆的菜，说是要好好做顿好吃的犒劳我一下。
买完菜，我们又拐去郑柏的学校接了小家伙放学。
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
“杨婷，这跟你逛逛超市，再接接儿子，我觉得咱们像对结婚多年的老夫妻了。”我唇角含笑地道，眼角余光瞟向坐在副驾驶座的她。
杨婷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神色紧张地看了郑柏一眼，嗔道：“小杨，孩子在呢。”
我看了看郑柏，逗小家伙：“小柏，你想不想要个爸爸呀？”
郑柏已经和我很熟了，他看着我认真地问：“杨叔叔，你是想当我爸爸吗？”
我被逗笑了：“小家伙，你还知道挺多啊。”
郑柏骄傲地仰着头：“那当然了，夫妻的意思就是要结婚，你和我妈妈结婚了就是我爸爸了。”
我继续笑：“那小柏愿不愿意我当你爸爸啊？”
郑柏很肯定地回答：“愿意，杨叔叔，我可喜欢你了，你当我爸爸的话就太好了。”
“小柏！”杨婷叫了郑柏一声。
正好红绿红，我停下车微微侧头，看到杨婷粉红的脸，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杨婷，你看，小柏还挺认同我的。”我深情地望着她。
杨婷看了我一眼，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5.
杨婷的手艺很不错，做了六道菜，还全是我喜欢吃的。
郑柏蹦蹦跳跳地跑进跑出。
一时间，屋子里热闹得不行。
“小杨，你尝下喜欢不喜欢？”杨婷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我尝了一口：“嗯，喜欢，很好吃。以后是不是都能做给我吃？”
杨婷没接话，笑着又给我夹其它的菜。
灯光下，美人自带光环，又美又贤惠，撩而不自知。
“喝点酒？我家还有一瓶不错的红酒，我去拿过来。”我笑着提议。
“我不会喝。”杨婷轻声道。
“没事，在家里呢。就一点点，当陪我了。”
“那……行。”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中途，杨婷还去给郑柏洗了澡顺带哄睡。
喝到最后，我微微有了些醉意。
杨婷也小脸红通通的，一改平日的谨小慎微，变得大胆而天真。
吃完饭，杨婷摇摇晃晃地要收拾碗筷，我站起身道：“我来，你做饭我洗碗，很公平。”
杨婷也不推辞，嘻嘻笑着看我洗碗，还站在一旁指导。
女人的芬芳一直往鼻尖里钻，扰得我心猿意马。
洗完碗洗净手，我转身对靠在门框上一直看着我的杨婷道：“怎么样，我洗得还不错吧？”
“嗯，很不错，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杨婷眨巴着大眼，望着我笑得极甜。
“那给个奖励？”
“什么奖励？”她歪着头看我，天真的模样似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我想要一个吻。”
说完这句话，我屏住呼吸地望着杨婷。
杨婷思考了一会儿，走过来，踮起脚，往我脸上凑。
我头一歪，唇碰到了她的，顺势将人搂到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杨婷没有推拒，甚至还大胆的回应。
我心一颤，加深了这个吻，手也抚上了肖想很久的地方。
“别，孩子还在呢……”杨婷娇声道。
“去我家。”
说罢， 我将人一把抱起，大步回了我自己家。
春风一度。
次日醒来，我抱着杨婷，只觉得世间圆满不过如此。
看着杨婷轻颤的眼睫，我笑出了声：“宝贝儿，不用害羞。”
杨婷睁开了眼，看着我有些无措。
我亲了亲她的额：“可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杨婷羞涩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又问：“杨全，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我将她搂得更紧：“放心吧，我妈现在是只要我肯结婚，她就没有不点头的。这些你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好。”
我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宝贝儿，往后余生，就是你了。”
一年后，我与杨婷结了婚。
杨婷带着郑柏与我搬到了一起住。
我妈开始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我这么大年纪。
最主要的还是郑柏这小家伙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其实还挺会收买人心。
一口一个奶奶，叫得我妈的心都软了。
最后叹道：“算了，我不管你了。”
婚后，我和杨婷单独带着郑柏住。
郑柏与我处得越来越好，一口一个“爸爸”叫得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结婚三个月后，杨婷怀孕了。
我妈高兴坏了，立即收拾东西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不过她住我们自己家，我就搬去了杨婷家。
这样一来，既能照顾人，又彼此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这之前，我还担心出现婆媳矛盾。
哪知，杨婷一口一个妈，那小嘴忒会哄人了。
没几天，就哄得我妈心服口服，对她比对我这个儿子还亲。
为此，我跟我妈抱怨。
我妈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是个大男人不？跟自己媳妇儿吃醋，你还要不要脸了？”
得，果真我是捡回来的。
不过，心里的美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十月怀胎后，杨婷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妈乐得合不拢嘴。
我故作愁怅：“这下两个儿子了，可咋办？我得做牛做马给他们挣家产了。”
我爸给我头上就是一巴掌：“就你这出息！赶紧给你儿子换尿不湿去。放心吧，你老子我还有点家产。”
我冲杨婷眨了眨眼。
杨婷捂着嘴笑。
看着小不点儿子，再看着趴在儿子身旁跟他悄悄说话的郑伯。
我帮杨婷捋了捋碎发，内心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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