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心爱着你,我曾用心爱着你李宗盛演唱

一九七九年知青大返城,我将一直伴随我几年的五三式步骑枪又一次仔细擦拭后,依依不舍的交了上去,结清了最后一个手续。

我曾用心爱着你,我曾用心爱着你李宗盛演唱

图片来源网络

手握一支钢枪,守护边防,为伟大祖国站岗一直是不少男子汉的梦想,可惜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到了云南边疆后,才发现和自己的梦想相距甚远,虽然我们农场也挂了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牌子,但说穿了就是原来的国营农场变了一个称呼,我们也自嘲道,所谓的军装是一块遮雨的塑料布,所谓的军帽则是一顶富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大斗笠,钢枪当然就是我们每天扛在肩膀上的锄头了。

能扛上钢枪是我们的梦想。

我们刚到云南边疆时休息天去赶街,发现街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背枪挎刀的人还不少,肩上背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三八式或七九式步枪,少数可见背美式卡宾枪和苏式鼓式弹匣冲锋枪的,我们好奇地去打听,原来这是当地少数民族村寨的民兵,由于当时边境线上蒋匪特务活动较猖獗,因此当地的民兵组织也经常开展训练活动,常在街子上看到不少武装人员也不奇怪了,而看到这些老掉牙的枪我们也非常羡慕,可惜我们每天上班只有一把锄头。

而农场的保卫干部则根本瞧不起村寨上民兵这类万国牌装备,他们有事无事喜欢将配备的五四手枪别在腰上,还故意将枪套上的红绸子露一截在外面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个别有门路的也不服输,专门搞来一支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背在身上,也是感觉非常得意。

记得当时的枪支也可以合法买卖,在街上的民贸商店柜台上我们就看到有枪出售,英国产双筒猎枪400元一支,当地产的铜炮火药枪几十元一支,给人的感觉是枪在这里太普及了,但我们却买不起,也没有必要买枪。(知青当时每月工资28元)

后来根据形势发展需要,我们连队也组建了武装民兵班,队员包括有退伍军人、昆明和成都知青及老职工子女等12人,配发的武器为5支50式大木把冲锋枪(波波沙),5支53式步骑枪(莫辛纳甘),正副班长分别配备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和一支54式铁把冲锋枪,冲锋枪配弹30发,步枪配弹15发,重要的是枪弹都是发给个人自行保管,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大胆的举措。

而农场对于枪支管理也不是那么严格,记得还是武装班成立之前的事,那一次连队人员全部去上山开荒了,作为文书的我要到分场领全队几十个人的工资,金额虽只有千元之多,可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啊。

我们连队离分场较远,沿途人迹稀少,还要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一个人去行吗,我有点犹豫。指导员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房里拿出一支五三式步骑枪,他把枪扔给我说:“背上这个去壮胆!我惊奇地接过它,黑亮的枪身,闪着寒光的刺刀,还有几颗黄澄澄的子弹,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真家伙啊!

我抚摸着枪不好意思的对指导员说:我还不会……指导员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这都不会?”说完,他操枪拉栓、上膛瞄准击发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得意地对我说:”就这样看见没有?抓紧时间熟悉掌握,快去快回,如有情况大胆开枪!”

我鼓足勇气,在指导员的指点下,将五颗子弹压进弹仓,小心地关上保险,背上那支沉重的步骑枪出发了。走了四十多分钟山路到达分场,想到总不能背着枪去财务室啊,看四面无人,我将枪藏在知青寝室的一个床底下,再去将工资领回。一路顺利,回去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背了一下午的枪,当初的新鲜感兴奋感早已消逝,觉得原来做梦时都在想着的枪就是累赘,回来后赶紧将枪还给了指导员。

这是我第一次扛枪的经历,想想那时指导员和我的胆子都大,指导员敢把枪随便拿给一个没训练过的人,根本不怕出问题,而我从未摸过枪却敢荷枪实弹去领工资,现在恐怕没哪个敢哦。

武装班发枪那天,大家都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双手接过指导员递给的钢枪,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爱不释手,终于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枪了能不高兴吗?一有空大家就拿出来细心擦拭练习瞄准。那时的宣传口号: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人在枪在。因此那一阵子,我们出工收工都按要求背着钢枪,到了田边地头劳动时,将枪支架在一起,显得很像那么回事。

而拿回寝室的武器就不好保管了,子弹还可以锁在箱子里,而知青又没枪柜,为防止外人乱动,只好将枪放在床角门后等背静处。但就是这样,还是发生了一起冲锋枪失窃事件,连队领导大吃一惊,马上着手调查,结果当天就破案了,原来是某知青开玩笑将别人的枪藏起来了,那个藏枪的知青被领导臭骂一顿,还让他写了检查。

我们连队远离分场,地处偏僻山沟,四处都是茂密的胶林和灌木丛,交通不便,而知青们去分场办事或去串少数民族寨子,常深夜才归。原来孤身一人总感觉不太安全,有时要拿把长砍刀防身。

自民兵班成立后,再有人外出,不管是公事私事,拎上一支枪就走了。特别是武装班那支五四式铁把冲锋枪,因为它枪托可以折叠,背在身上再披上大衣,外人根本发现不了,再出去就感觉心里非常踏实,知青们外出最爱背它。反正枪是发给个人的,也不用跟领导请示,出去时面对个别酒醉后横蛮不讲理的人,大家胆也壮,(虽然还是不敢乱开枪)。

连队有个老职工酷爱狩猎,倒在他枪口下的有狗熊、野猪,麂子豪猪等大小猎物,他原来上山都是背一支铜炮枪,武装班成立后,他瞧上了民兵手上佩发的五三式步骑枪,虽然它是栓动步枪,但7.62口径,子弹屁股大装药足,威力强,因此他常找我们借枪上山,子弹当然自备,并许诺打到猎物大家有份,我们几个知青也曾品尝过他打的野味。

我有幸在一个深夜拿着枪跟这位猎人上山打猎,到了山中一片灌木丛,他嘱咐我守在那里不要出声,然后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的溜进树林不见了,我一个人一支枪守在这个兽道口,是既紧张又刺激,不停地观察着四周,双手将枪身都抓出了汗。

周围出奇得静,偶尔听到林中传来一两声鸟叫,令人胆战心惊。猎人一去久不回,我守在这里感觉是又惊又怕,阵阵睡意又袭来,猎人也不知去了哪,我发现上山打猎也不好耍,干脆背着枪深一脚浅一脚摸下山回去睡觉了。

我曾用心爱着你,我曾用心爱着你李宗盛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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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狩猎,农场还出了这样一件事。各连队成立武装班后,枪支使用较方便,再加上边境一带历史原因,有不少子弹散留在民间,刺激了一些人上山狩猎的兴趣。有一次某分场的四个老职工相约一起上山狩猎,他们带了两只步骑枪,两只铜炮枪及猎犬,一行人渡过龙江后朝大山进发。

林子越来越密,路越走越险,走着走着,其中一个人掉队了,他弯下腰系鞋带,并顺带卷一只烟抽,而那几个同伴不知情已走远,走着走着,前面的那三个同伴突然发现远处坡下的茅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同时听到狗也在叫,这几个人一下有点兴奋了,是不是猎物来了?

其中一个人慌忙端起手中的铜炮枪向目标射击,只听轰的一声,霰弹似乎击中了什么东西,那三个人站在坡上,一边给铜炮枪灌火药铁砂,还一边议论:肯定打中了,会不会是野猪啊?

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端着枪慢慢走下去,随时准备去补火。突然,他们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头轰的一声大了,拼命向目标奔去,一边大声呼叫同伴的名字。大家赶到坡下的那丛茅草旁,只见那个掉队的同伴早已倒在了血泊中,三个同伴见状惊恐不已,一摸伤者还有气,他们忙抓紧时间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抬着伤者不要命地往山下跑。

路过分场场部时,其中一人在办公室用摇把子电话气喘吁吁地向总场医院报告,请求马上派救护车来龙江边抢救伤员。

由于电话信号太差,总场医院只是明白了急派救护车到江边接伤员,而具体是哪个受伤了却没听清楚。消息传开,那四个打猎人的家人如晴天霹雳,慌慌张张赶到渡口,望着江对岸运伤员的竹筏齐声呼喊,悲哀万分。有人还跪在地上对天祈祷,愿噩耗别落在自己家头上!整个江岸边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江水湍急,久等的竹筏终于慢慢靠岸,大家一拥而上,这时再现了几家欢喜一家悲伤的场景。(现在龙江上早已建好大桥,结束了不通汽车的历史)。虽经医院奋力抢救,但终因伤者伤势太重不治身亡。这场打猎事件影响很坏,除对当事人按法律法规严肃处理外,上面要求对各连队武器班的枪支严格管理。

记得队上武装班成立后不久,当地发生了一起两个偷渡者从昆明窜到这里企图越境潜逃外国的重大案件,而我们农场的拖拉机手又误搭他们几十公里路,从芒市将他们载到边境线附近,差点越境成功。警情发生后,当地边防团,公安警察,村寨和农场民兵都迅速行动,将整个边境线围得水泄不通,我们队的民兵也按照上级指示,全副武装坐上拖拉机到边境线附近参加搜山。

队员们都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个个兴奋不已,只见大家身背钢枪,腰扎子弹带,水壶干粮等披挂齐全,有的还仿照电影镜头,用树叶树枝在头上编了个伪装网,咋一看像参战人员。

边疆的气候变化无常,早上穿毛衣还冷得打抖,中午却骄阳似火,搜索地山高林密坡陡,我们这些第一次参加行动的民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热得满头大汗,一天下来早没了当初参加战斗的喜悦,身上的钢枪也成了负担,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全靠带队领导不停地给我们打气,鼓励我们坚持下去。后来那两个越境叛逃人员被当地景颇族民兵搜山时发现,两个叛逃人员一死一伤,后来参加围捕搜山的民兵都受到了上级的表扬。

有一次是搜寻从外国飘来的一个热气球,上面装有蒋匪特务的反动传单等,搜索地山高林密,气球随风飘浮不定,相互通讯又不畅通,经过大家的一番努力,气球最终没找到,不知飘向了何方。

一九七六年五月,龙陵潞西一带发生大地震后,人们都在外面搭地震棚,为了保护大家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武装班民兵夜晚轮流值班,每班两人两小时,发现情况立刻鸣枪示警。我们站岗时基本没出现什么意外,只是有一次在巡逻时漆黑的丛林中忽然出现一头水牛,牛嘴发出巨大的呼气声吓得我差点开枪。

地震不知要防多久,武装班民兵值班慢慢也懒了,时常脱岗,还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后来就改为每晚由两个正副班长值班,值上半夜的第二天坚持上班,值下半夜的第二天休息半天,这样一直坚持了半个多月。

民兵肯定要打靶,我记忆中第一次打靶就在采石场旁边那块空地上,卧姿胸环靶100米射击,举枪瞄准训练好多次了,今天终于可以来个真的,队员们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听得砰砰砰靶场枪声大作,但由于训练少,枪不熟悉,包括几个退伍军人打靶成绩都不太好。

记得我是5发子弹打了32环,没全部脱靶,一个女民兵表现就差了,由于五三式步骑枪后座力强,射击时又没按要求枪托紧抵右肩,才开了两枪枪托便把肩膀撞青了,痛得她直叫唤,干脆把枪一扔不打了,还剩三发呀,一旁的几个男民兵一听连忙说我帮你打!我帮你打!都争着想过枪瘾。

而那次扔真手榴弹,好些人就有点怕了,扔手榴弹的场地选在橡胶林旁的一个浅坡上,预先设立了警戒线,清空了四周的闲杂人员,并用草皮泥土构筑了一个胸墙。

分场武装干事先做示范,只见他站在胸墙后面,从木箱里拿出一颗67式木柄手榴弹,揭掉铁盖,捅破防水纸,再从木柄中小心地掏出一个拉环套在小指上,右腿后退半步,猛然甩手,借助右臂力量,手榴弹一下飞了出去,卧倒!大家齐刷刷的爬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榴弹在三十米开外爆炸,将地面炸出一个小坑。

虽然声音比我们想象的要小,但大家都非常紧张,同时也有疑问,电影里演的都是八路军战士用手或用牙拉环,怎么是将拉环直接套在手指上?后得知这个木柄手榴弹拉弦到爆炸时间为3—3.2秒,这使大家更加紧张。

那次投弹,队上几个退伍军人都表现正常投出了三十多米的成绩,轮到我投弹了,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全部跑到四周躲起来,(有点尴尬),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紧张的心情,用颤抖的手握住手榴弹,深吸一口气,按照要领一下投了出去,手榴弹在20多米处爆炸,总算没有出洋相。

我得意看了看那些围观群众,怎么样!这回女民兵表现又要差些,有一个人竟然紧张地将未拉弦的手榴弹扔了出去,吓得大家躺在地上不敢动,观察了好一阵后,再小心翼翼地将手榴弹捡了回来。另一个女民兵由于投弹距离太近,爆炸后的弹片打到胸墙外,而那个手榴弹木柄则呼啸着从我们头上飞过,吓了大家一身冷汗。

现在回想起,当时农场在枪支管理上还是较松懈的,农场地处边境,由于多种原因,人们很容易从各种渠道弄到子弹,因此常有人借民兵的枪来照相或过枪瘾。有一次几个知青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回来几十发子弹,就在连队对着山坡上的菠萝地一阵急射,将枪管都要打红了,乐坏了几个捡子弹壳的小娃娃。

假如你在平时使用了配发的子弹也不用担心,那时候的子弹太容易找了,各种检查总会应付。这些行为队上虽然也曾制止过但收效甚微。而时间一长,个别民兵早没当初授枪时的热情了,放在家里的枪生锈也不想擦一擦,只有训练检查时才突击擦拭作作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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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规范管理,有段时间队上将全体武装班的枪弹都收了回来统一保管,需要时再领出去,平时那个装枪弹的大木箱就放在我的寝室里,现在回想起还是有点后怕,依管理要求,存放枪支弹药的地方必须要“三铁”,即铁门铁窗铁柜,还要专人值班,可惜这些规定都没认真落实,在当时枪支管理不严,武器弹药都发到民兵个人手上的情况下,庆幸没发生大的事情,这种枪支管理模式放在现在是想都不敢想的。

时间一晃几十年,由于形势发展的需要,农场各队的武装民兵班已于八十年代初撤销,民兵手中的这批老旧武器也全部上交登记造册封存,最后统一销毁了,农场武装民兵班也成为了历史。
但这一段经历还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忆。

作者简介:漆巨林(凤尾竹林),四川省成都市人,于上世纪一九七一年三月到云南芒市农场支边,后仼农场子弟校教师,一九七九年四月返城。(此文为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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