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那一年,刚念大一。
学校里照例要举办周末舞会,我们这些刚从高三书堆里钻出来的新生,望着大哥哥大姐姐们熟练潇洒的舞姿,羡慕之余,继而跃跃欲试。
一个灯火辉煌的夜晚,终于推开舞厅的门。音乐声起,一位高大男孩走过来,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我跳不好。”
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关系,试试看。”手足无措中,我低头不住地盯着自己的脚,一会又睬了对方的脚。我想,我的脸一定窘得涨红。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起头来”,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抬起头,迎见他诚挚又不失亲切的目光,仿佛受到莫大鼓励,如初次登台演出听到台下的掌声。对,抬起头,没什么了不得。一种久抑的自信在心底涌动,接下来,随着他有力牵引,我渐渐忘却了拘谨和不安,步子也灵活起来。一曲终了,我再也没有踩他的脚。从那时起,跳舞时,我总是微笑地抬起头,我能感觉自己跳得很轻松。
并且,在全校竞选校干部大会上,临着前面一双双充满期待又绝对挑剔的眼睛,我勇敢地抬起头。正视他人,也正视自己。再以后,无论何时,当面对暗淡的黑夜,我对自己说,没什么,抬起头来,前面就是一轮新的太阳。
其实更多时候,不是我们不能做到,却是缺乏一种“君临一切”的精神与勇气。
真的,使我不断摆脱困境走向前去的秘诀,只是那简单而朴素的四个字——抬起头来。
于 1994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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