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终的庆功宴上，照例先是老板以一段感人肺腑的体面话开场。老板的开场结束后，接下来是在座的大伙儿逐一进行一下年终总结。
在每个人进行完自我总结后，老板会根据每个人的总结再次进行逐一总结。他拿着酒杯，逐一敬上一杯酒，以示肯定。同时把他为我们做的人生规划讲给我们听，老板很用心，但似乎每个人的人生规划又都如出一辙。
我是团队里面地位最低的一个，每次被老板敬酒的时候，我都是最后一个。
“文栋啊，最近辛苦了，实验安排得很紧，别太累了。”这是老板对自己前面那位师兄的肺腑之言。“剩下来的几天，把明年的工作计划理一下，回头我们细谈一下，好吧。实验的话，让小李帮着你做一下，好吧。”
师兄点了点头，应道：“您也辛苦了。”说完他们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板把杯里倒满了酒，他对着我拿起了他的酒杯，我也把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
“小李啊，最近加班干活辛苦了，你在这好好干，凭你这酒量以后肯定大有前途。你看我一直没升上去，就是因为我酒量不行，喝不多。”这是老板对我的年度总结。
说完，我也是体面地笑着陪我的领导喝完了自己手中的酒。
老板说的那句：酒量好。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遍了。或许是我在科学实验上的贡献属实是微不足道，亦或许是老板对自己的作为找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当然，我更希望是前者。
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和老板非常青睐的一个师兄一起喝酒。那天，师兄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是师兄在团队里是属于酒量很好的。喝完酒，我安然无恙地把师兄送回了办公室。从那以后，酒量好便成了我一个的标签，当然，那可能是我在团队中有且仅有的一个标签。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个团队人不是很多，不然按照老板的酒量是不可能和每个人都喝上一杯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年终的庆功宴也迎来了尾声，老板让他的女秘书去前台结了账。然后，一帮人簇拥着老板下了楼。
楼下，老板的司机已经早早地把车停在饭店门口的最佳位置。天上飘着零星的小雨，看着老板泛起红晕的脸，他向我们挥了挥手，道了别。上车后，女秘书关上了车门，打开窗子，也跟我们挥手道了别。
看着这零星的小雨，我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输入了我家的地址，看了一眼弹出的价格后，我就把雨伞从包里掏了出来。在路边找了一辆共享单车，把车座用纸巾擦了一下，手机放到包里。和师兄师姐们道别之后，便骑着我的共享单车奔向地铁站。
我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信心的，一手打伞，一手骑车。这是我这么多年骑行锻炼出来的本领啊！本来我是去考过驾照的，可是科目二考试中的“倒车入库”让我放弃了对驾照的欲望。
我的朋友对此的评价是，我在积极响应“低碳环保”的出行政策。
这南方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零星小雨，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落起了豆大的雨珠。夜晚的寒风夹带着豆大的雨珠，雨珠落在脸上，一股寒意沁人心脾。我想停下来擦一下眼镜上的雨水，却不巧路过一个减速带，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有个被淋得浑身湿透的老乞丐从旁边经过，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随即去了前面的公交车站避雨。我也没有理会他，捡起自己丢在路上的伞，把共享单车停在了路边，上了锁。撑着伞，径直向公交车站走去。
在公交车站的等车的长凳上坐下来，觉得腿上阵阵刺痛。猫腰把裤腿儿挽了起来，右腿膝盖处有一块挫伤。用我们的专业术语讲应该是：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可惜的是，自己手边没有纱布，没办法给自己包扎。无奈的又把裤腿儿放了下去。
我想在公交车站坐一会，缓一下直接打个车回家吧。自行车是没办法再骑了，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一所医院，顺便进去包扎一下。
我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把烟拿了出来，还好烟没湿。抽了根烟，似乎觉得腿上的疼痛感有所缓解。我当时想，烟这种东西是真他妈神奇，不过要是再能有点酒就好了。
坐了一会儿，我站起来试着溜达一下。可是走了没两步，感觉腿上那种沙沙的刺痛感又起来了。可能是我一站起来，湿漉漉的裤子和伤口接触的缘故吧。
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讲过：当人有伤口时，体内的白细胞会迅速的聚集到伤口处，进行杀菌。我想，那天可真的是辛苦我的白细胞了，这么大面积的一块伤口。
我又坐回到车站的候车椅上，把烟掏了出来，点了一支。这时，老乞丐把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准确地说，他在盯着我手里的烟。
老乞丐上面穿着一个灰色的西服外套，里面似乎是一件红色的秋衣，也可能是半截袖。下面穿着一条迷彩绿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布鞋，里面还有一双红色的袜子。袜子上面还绣着一直憨态可掬的小猪。
他的脸上还有着没有被雨水冲刷掉的污渍，脑袋上没有什么头发，秃秃的。手里面拎着个塑料袋，是半透明的，里面装了一些空瓶子，快递的纸盒子一类的东西。我想那是他今天的收获。
我把烟拿出来，伸到他面前。
“来一根？”
他顺手把烟接了过去，又冲我努努嘴，意思是没火。
我又把火机给了他，看他点上烟，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很是满足的表情。
他把烟点着后，顺手把火机递还给了我。
“你这骨头没事吧！”
我心想，这老乞丐烟没白抽啊，还知道问问我的伤势。
“没事。”我说，“就是擦破了点皮。”
“没事就行，别伤到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边吐着烟雾，边说到。
“你这懂得还挺多，拾荒的。”
他没说话，又抽了口烟，脸上满是惬意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去当乞丐，捡垃圾呢？你的孩子不会管你吗？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家呢？”我问到。
“家？家早就没有了。”老乞丐一边说一边用他的西服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鼻涕,“还能再来支烟吗？”
我随即又把烟和火递到了他的手里。心想，你这烟瘾够大的，这是多久没抽过烟了。
老乞丐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始向我讲述他的故事。
“我叫祥瑞”，他说，“名字不错吧。”
我给自己也点了支烟，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我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后来高考还考上了XX大学，大学的时候更是拿奖学金拿到手软，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大学时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同学们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而我，因为三年以来学习成绩优异，获得了本校研究生的推免名额。那时候，我一下成为我们班里的风云人物，不仅学习好，长得还帅。
因为拿到了保研名额，大学第四年就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学业压力也没那么大了。想着是时候该谈个恋爱了，于是给自己暗恋的女孩儿写了封情书。
可是女孩的回复却很简单：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没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我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情场失意的我，就开始对自己未来的研究生生活进行规划。因为是本校保研，我可以提前和自己学校的研究生导师沟通，确定好了导师，自己就提前去实验室跟着师兄师姐们做实验。先学习一些基础的实验技能，例如：westen blot，小鼠腹腔注射，尾静脉注射，细胞水平的相关实验……
就这样，我的大学生涯在学习和实验中度过了。我的同学们有出国的，有考上研究生的，也有直接去工作的了。那时候，大学毕业就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了，更何况我们的学校在国内又是一流院校，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三年的研究生生活，枯燥而又充实。
“能再给支烟吗？”他问道。
我把烟和火一并交到了他的手里。
其实研究生生活很枯燥没啥好说的，就是天天做实验，出数据。至于出去玩的话，我在那座城市已经呆了4年了，该逛的地方，该玩的地方基本上都去过了。
后来硕士毕业，摆在自己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找工作，走向社会。还有一条是继续深造，读博士。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和父母商量过后，决定出国继续深造。
走出国门后，才发现自己的不足。研究生三年的努力，让自己在出国留学时也申请到了一所一流的国际院校。在异乡，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语言问题。那时候自己才发现，就是你英语成绩再好，考得分数再高，也都是纸上谈兵。
每次轮到我在组内汇报的时候，自己都会提前拟一份稿子，每天早上起来读稿子，把上面的内容读熟，然后背下来。当克服了汇报这一难题后，剩下的就是该如何解决老师的提问。
如果是等你汇报完成后，老师再向你提问，这种情况是最好应对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只需要认真听清老师的问题。虽然他们的语速很快，但是根据关键词应该可以大致理解问题的意思。然后再组织一下回答老师的问题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是在你汇报过程中，老师就给你提问题的话，这种情况就比较麻烦了。因为有时候，一分心加上紧张，就可能把自己背的稿子给忘掉。我就因为这样出过两次笑话，回答完老师的问题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人站在上面，看着自己的ppt，不知所措。
就这样，我的博士生涯的第一年基本上就在适应环境中度过了。让我比较欣慰的就是在我博士生涯的第二年，遇到了我的初恋，当然她后来也成了我的妻子。
客居他乡，在所难免的会碰到许多不顺心的人和事。傍人篱壁的无奈，为五斗米折腰的心酸，为了自己那丁点儿权益而苦苦相争的卑微……心情有时也会伴随着各种颓唐与失落。然而，这所有的委屈、挫折、抑郁全部都消融在妻子的安慰里。
我很喜欢一位作家的一句话：回首往事或者怀念故乡，其实只是在现实不知所措后的故作镇静，即便有某种感情伴随着出现，也不过是装饰而已。
我和妻子携手走过了我们的博士生涯，我们是一个实验室的，也是我们实验室华人里唯一走到最后的一对。
回国后，我们在教堂举行了一场西式的婚礼。没错，就是和电影里面一样的情节。
首先是牧师对我们婚礼的祝词：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刘祥瑞先生和林葳蕤小姐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
“刘祥瑞，你是否愿意娶林葳蕤，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林葳蕤，你是否愿意嫁给刘祥瑞，让他作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刘祥瑞先生和林葳蕤小姐，请你们面向对方，握住对方的双手，作为妻子和丈夫向对方宣誓。”
后面就是我们跟着牧师宣誓了我们对彼此的誓言，交换了戒指，交换完戒指后我们接了吻。老乞丐说到这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眼睛里闪烁着泪珠。
“我再来根烟啊！”
“操，你这身份还他妈用找我一打工的要烟抽啊，骗你妈谁呢？”
“Don’t worry， young man . The story has just begun.”
回国后，我们两人都去到了同一所大学里面任教。贷款买了房子，可是结婚后才发现，日子过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总是和我抱怨说，办公室里谁谁家的孩子去了私立学校读书，谁谁的老公又在哪里买了房子。对此，我很不以为然。
可是当我们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生活上的开支更大了。虽然大学老师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光鲜亮丽，但是我们那时的工资属实是捉襟见肘。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母亲因为单位裁员而提前下岗，父亲因为一次酒后乱言被辞退。母亲还好，至少单位给了一笔钱，来慰藉被裁掉的员工。父亲则是一份钱没有拿到，从那以后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上的，没日没夜的买醉。
为了补贴家用，靠自己的那点死工资是肯定不行的。于是我开始接横向项目（就是给公司搞科研，公司给钱）。之前有不少公司联系过自己，不过都被自己给拒绝了，因为那时我还是想搞纯粹的科学研究。
我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之前一些公司老板留给我的名片，拨通了他们的电话，开始和他们沟通联系。经过几轮的沟通，敲定了几个合同。开始带着自己的学生开始做横向，学生对此怨念很深，因为做横向是很难发文章的，而学生没有文章就不能毕业。为了能让学生毕业，我就用挣得钱去给学生们买文章，挂名字。买一篇文章的钱和做一个横向的钱是不能比拟的。
那些花钱买来给学生毕业的文章都是些小文章。几年下来，自己手里一篇大文章都没有。当时也想着看能不能也买两篇大文章，找了很多关系，发现大文章是没人会卖的。
自己的领导是那种专心搞科研的，他看我已经无心搞学术，就开始在各方面给自己“穿小鞋”。我也知道，从自己打算开始搞钱，就已经和自己的老板形同陌路了。
老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加上那时我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也是很洒脱的离开了当时的领导。从化学院调到了医学院，不知为什么调医学院之后，感觉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可能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药学出身的缘故。到医学院后，自己进了副校长带领的小组，成了副校长手下的小组长。感觉自己这一折腾似乎是往高处走了。
校长的时间大都是花在处理学校政务上，很少有时间管我们的科研工作。这和自己之前的领导截然不同。这更合自己的心意了，我可以安心的搞自己的横向赚钱。葳蕤为人倒是踏实，她继续留在了化学院，专心自己的教学工作。
由于领导是校长缘故，加上之前一些横向做的很成功，越来越多的人联系自己做横向了，一些企业上来就直接是几百万的项目。生意越做越大，几十万的小项目已经不接了。一单几百万的项目下来，自己能落下个一百万左右。当然这一百万是已经除去给校长的分红和给学生买文章的钱了。
所以说，知识就是金钱，你懂吗？Young man。说着他又点了我一根烟。
“这第几根了。”我望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愤愤地说到。
他没理会我，接着继续讲下去。
生意越来越多，越做越大，只是单纯的靠学生做，已然是忙不过来了。得多招点人了，我告诉自己。借着学校的名气，招聘的通告一发出去，就有人联系我。在那些茫茫的简历中，有一份简历着实牵动了自己的思绪。
没错，是她。我把她的简历仔细地看了两遍，我敢确定就是她。那个曾经我在大学时期给她写过情书的女孩。她是要来做博后吗？我带着疑问和一种不知名的心情拨通了她简历上的电话。
“你好，是陈心玥吗？”
“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刘祥瑞，还记得我吗？”
“祥瑞啊！当然记得，我还怕你不记得我了。”
“我看到了你发过来的简历，你是想要做博后吗？”
“嗯，我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天又正好看到你的招聘通告，想着给你发个简历，没想到你真的还能记得我。”
“老同学啊，怎么能忘啊。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一趟咱们可以当面聊聊吗？”
就这样，一阵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敲定了线下的面视时间。下周五，我们约在我的办公室见面。
虽然我们已经七年没见面了，可是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她还是如七年前那般艳丽脱俗。我们握了手，而后给了彼此个拥抱。其实更多的是我想抱她一下，当然她一进来，我就把办公室的关上了。
“你怎么想起来做博后了啊！”我问到。
“我老公家是这面的，这面的博后落户能给不少钱，所以想着读个博后，以后就在这面落户发展了。”
“你结婚了，是和上大学时那个学计算机的小子吗？”
她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听说她结婚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一阵莫名的失落。虽然我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了。不过，我还是把我的博后名额给了她。
和她在一起工作时，有一种让我回到自己大学时光的感觉。听她演讲汇报时，她的一颦一笑，就像那镌刻在我心底的烙印。我想我是爱她的。没错，我肯定是爱她的。尽管我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了。
为了减轻心玥的工作压力，我还专门为她招了一名科研助理。以后心玥的实验就都交给科研助理做，让她只做一些文职工作，帮我改改材料，整理一下文件之类的。就像公司里面的秘书一样。
从给了她配了科研助理后，我也曾向她多次表达过自己对她的感觉。可是每次都被她搪塞过去了。直到有一次出差的酒局上，那天晚上酒局结束后，她送我回房间，我把她扑到在我的床上，在她的耳畔低语，那晚她没有再拒绝我，然后我们一起在我的房间里洗了澡，然后……
说着老乞丐脸上露出一脸略带猥琐的笑容。
她一开始还是很害羞的样子，我吻着她，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我吻着她，从上到下，贪婪的吻着她身上的每个部位。我把她压在我的下面，我们十指相扣。那天晚上我们很快乐。不知为什么，我们做爱的时候，我他妈竟然想的是：我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了。
我们的感情也逐渐升温。每周一例行的课题汇报时，也成了我们在学校里的独特约会时间。我把她排在了最后一个进行汇报，前面是我的3个学生。把学生的问题先解决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她一进来，我就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并上锁。当然，学生进来时我也会把门关上，但是不会上锁。在她没来之前我的办公室里只有我的一把椅子和一个凳子。凳子是给学生坐的。她来之后，我在办公室配置一个沙发。我们在那个沙发上做爱。我躺在沙发上，她在我的上面，有时是我在下面颠着她;有时是她的身子在上面起伏，我只需要躺着就可以了。
在办公室里干那事很刺激，我很渴望那种刺激。但是，我们在办公室里没干过几次，毕竟还是在学校。仅有的那几次现在想想还会觉得很刺激。我们更多的还是晚上或者周末找一些借口出来约会。
大家都知道的，大学教授很忙。难道不是吗？就这样，一周七天我可能有4-5天的时间是在外面“应酬”“开会”。记得有一次我们做完爱后，我问她：“我和那个学计算机的谁更厉害啊！”
她摸了摸我的那里说：“时间都差不多，但你更硬一点”。
“还是我厉害吧”。说着我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吻着她。
半年过去，葳蕤和我说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很惊讶，我想我们就几次没有做防护措施，而且是在她的安全期内，至少她是这样告诉我的。没有办法，我只能让她去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如果她要去做人流的话，我们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或许你可以说这个孩子是你和他的啊！”我说。
“可是他没有生育的能力，不然我们结婚到现在会没有孩子吗？”她说。
我怔住了，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她和我商量，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她的丈夫坦白这一切。这是最好的办法，也许我们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但愿他能和我们商量一下吧。”我说。
不出所料，事情根本不会按照你所预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出轨，而且还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很快我们的事就在网上被曝光了。以前小时候，父母和自己说过不要去得罪一个作家，因为你不知道你会以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出现在他的故事里。现如今的互联网时代，我觉得学计算机的也不是很好惹。
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那些舆论又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不久，学校政务处的人便把我带走进行，他们拿出了我参与了论文倒卖的证据，以及一些税务问题上的证据。他们希望我自己去自首，不要连累学校的声誉。
那天，我站在了被告席上。听着法官对我的宣判，罚金，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等等。具体是什么样的刑罚我也记不清了，我只是知道自己要在监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我的老婆带着孩子在旁听席上，没错，我那5岁的孩子也来了。他还不懂他可能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会失去一个父亲的陪伴了。我不能每天早上送他去学校，为他批改作业，陪他一起吃晚饭，教他打球了。不能看着他带他的女友来见我，也不能看到他在教堂穿着燕尾服和他挚爱的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一幕。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曾经我和葳蕤在教堂里结婚时的场景。
我在监狱里的那几年，母亲去世了，父亲也去世了。葳蕤和我办了离婚，就在我进去之后的第二年，她说她有了新的爱人，也是化学院的一个老师，是一个专心搞科研的人。
在监狱里面的日子很不好过，可我表现还算良好，获得过几次减刑的机会。我出狱后，曾无数次想过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母子。
“那你为什么会去拾荒呢？”我问。
“我这样的算是半个政治犯了，没有人会要一个政治犯的。”
天空渐渐的放晴了，几颗星星也从云朵中探出了头。老乞丐又点了一支烟，说他要去路的那头，在路的那头的不远处有一家再生资源回收站，他要把他手里的再生资源送到那里，去换钱。
“我很不喜欢你说的‘拾荒’这个词。”他说，“我这是帮助再生资源的回收利用，young man。”语罢，他把烟和火交还给了我，提起了自己的那袋可回收的再生资源，佝着背，离开了。
老乞丐离开后，我打车去了医院，给腿做了消毒处理，进行了包扎。回到家后，拿出电脑，修改了一下明天要做的年终汇报ppt。躺在床上，想着老乞丐给我讲的他和他的博后在办公室快活的场景，心里不禁暗骂。我他妈已经30岁了，还是个处男。
第二天早上到了公司之后，和往常一样，打一杯咖啡，然后坐在电脑前点开早间新闻，看看这座城市，这个世界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则城市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位老乞丐被疲劳驾驶的司机撞死”。
我随即点进去看了一眼:一位老乞丐昨天在幸福街路口被一辆大卡车撞死了，司机疲劳驾驶，已经构成违法。老乞丐上身穿一灰色西服外套，里面是一个红色的半截袖，下半身穿一迷彩绿的军装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布鞋，还有一双带有小猪图案的红色袜子。便没有其他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了。最后在新闻的末尾还留了联系方式，以便有人去认领尸体。
读完新闻，我打开搜索引擎，查询了一下XX大学刘祥瑞。原来，老乞丐之前是有头发的。
我拿起手中的咖啡，起身来到窗边，一朵彩云浮现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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