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听涛
上午天气晴朗，水波不兴。我坐在五四广场南边临海的一个白色凉棚下，看人们在岸边垂钓，看游艇在海上飞驰穿梭。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地面对大海，极目水天。透过蒸腾的水汽，远方船只、帆舨和岛屿的影子看上去都有些模糊和颤动。眼前景物所给予的视觉上的感受，让我想到了莫奈等印象派画家笔下的作品，对他们敢于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细致地观察自然并真实地表现出某一特定时刻自然景象的执着精神产生敬佩。不一会，起风了，海上有了波浪，海面的平静被打破了。一个个波峰明显地高于浪谷，但一会儿又会由浪谷转变为波峰。对每一个波浪来说，海平面不仅仅是它们的起点，也是它们最后的归属。就象商品的价格不管如何波动，但最终将与其自身价值大致相符。大海引发我许多遐想，不尽的思绪飞离我的躯体，随着无形的风儿在广阔的海面上回旋。雨果流亡期间，住在根西岛上。他住所的窗户正对着浩瀚的大西洋。在给他人的一封信中，雨果这样写道，“今天，一八六一年六月三十日，上午八时半，当一轮红日挂上我的窗扉时，我写完了〈悲惨世界〉。”我能想象到，此时这位大文豪兴奋地站立在窗前，将他的愉快和轻松，和着瑰丽的朝晖，尽情地洒向辽阔的海天。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地溶入了大海。物换星移，万年更替，大海从来不计较外部的世界是否在关注着它的活动，对它是褒是贬，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和意愿，展示着自己的个性，倔犟地表现着真实的自我。观看浪涌潮推，我听到了大海的呼吸。有句名言，世界上最广阔的水面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胸怀。由眼前的大海，我想到了不久前被英国传媒评选为千年思想家的马克思。他最初留给我的深刻印象是他那浓密的大胡子，后来才是他众多的著作、深邃的思想和他崇高的品格。凭他的卓越才华，凭他所掌握的渊博的知识，他本来完全可以毫无疑问地成为一名教授，一个富翁，一个达官，或者贵人。他比谁都更明了，人们只有首先解决了吃穿住，然后才能从事政治和其他各项活动，但他任何时候都没有首先去忙着如何解决好自己一家人的吃穿住。他终身研究资本，自己却经常身无分文。他没有从事过任何体力劳动，却心甘情愿地献身于为劳动者翻身解放的艰巨事业。为了反对共产主义这个“幽灵”，旧欧洲的一切势力都结成了神圣同盟。马克思不断受到一些国家政府的驱逐，最后移居伦敦，生活极度贫困。从列宁等许多名人写的介绍、回忆马克思的著作文章中，从马克思、燕妮与恩格斯等人的通信中，人们可以真切地了解到马克思当时究竟贫困到了何种程度。“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马克思的腰包里虽然缺少维持一家人起码生存条件的美元、英镑、马克和法郎，但他的胸怀里始终转动着整个地球，装着全部的人类。他说过，在科学的入口处，就好比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不能有丝毫的怯懦。他不愧为一个真正的学者，不愧为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不愧为共产主义之父。正如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说的那样，他可能有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他高尚的人格和他辉煌的研究成果，让今天仍活在世上的一切有良知的人们，提到马克思这个名字，都不能不对他产生由衷的敬意；面对着马克思的墓碑，都不能不深深地低下自己的头颅。海风在吹拂，海浪在翻腾，我的思绪也伴随着那些洁白的海欧的翅膀，不停地追逐着一个又一个浪花，向着海天相接的远方。（刘景春记于2002年初夏的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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